There is nothing noble in being superior to your fellow man; true nobility is being superior to your former self. -- Ernest Hemingway

星期五, 9月 21, 2018

【雜記】2535 的那些瑣事

 

照慣例先來無病呻吟一下, 25 歲那年,跟前任分手後,有幾次不死心地從苗栗搭著自強號,花了四五個小時回去高雄找前女友見面求復合。在吃飯時,她說他有新男友了,然後很不情願地抱怨了一句:「都三十五歲了還只是個國科會的研究助理。」我附和她對啊真差勁。

少年時代不懂那句話的意思,幾年後才慢慢體會當時她的心境。

前幾天有事上台北,在經過木柵國家考試院的公車上,有一位中年男子在電話抱怨說他已經四十五了,明年不知道還能不能報名民航特考,他說,已經連續考了五年了。我心想,老兄你真的很厲害,要是我早就放棄了,後來想想時間也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十年了啊,十年前我也曾經考過民航特考。

十年後的自己會在哪裡、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會不會跟三十五歲的自己一樣,變成俗不可耐二十五歲的自己唾棄、一世無成的人?

二十歲的時候聽著邦喬飛、看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人造衛星情人》,總覺得裡頭寫的柏林、義大利的花崗岩小島聽起來那麼遙不可及,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風景。而長大了自己一個人獨自旅行,來到柏林的興登堡,夜晚的街頭充滿著情侶,燈光布景映襯著美麗的花園,真是百分百浪漫的時刻。

街頭藝人用帶著磁性的歌喉唱著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快被閃瞎的我,忍不住跟紀念品店的人抱怨「他每個晚上都會唱這首歌嗎?」

紀念品店的店員是個高帥的鬍渣男,咧嘴一笑:「是啊,每個晚上都會。」

「拜託,我自己一個人耶」

「... 快去找一個伴吧!」(then go find someone!)



最近上了一些關於傳播學理論的課程,裡頭談到一個有趣的辯論:

「暴力的電影、小說、遊戲是否會影響閱聽人,讓人變得更暴力?」

有一派學者認為答案是肯定的,耳濡目染下一定會讓人變得更暴力。另一派學者認為不會,因為這些小說與電影讓暴力宣洩找到出口。正反兩方都有研究論文佐證,然而可以確定的是暴力的媒體會讓讀者對這個世界觀的認知變得灰暗

記得以前有位老師說過鄉下的孩子就是:「嬌」,自己變成了俗不可耐的 35 歲之後才知道當年以教育者的觀點看學生是怎麼樣的心情。

記得剛從事業務的那幾年,也是心臟練得最大顆的那些歲月。第一次國外出差機票旅館得自己訂、火車時刻自己看,有一次在 LAX 過境時,在天空中看著下一班轉機的飛機在航站要進站了自己還在空中,機長竟然還重飛進場一次。通關時只剩下三十分鐘,我提著行李拉著同伴大聲說:「不好意思借我們過,我們要遲到了、飛機要飛了」無視背後那些憤怒的眼神,闖過了五六十名排隊的旅客。

某次在羅馬達文西機場轉機時,義大利航空的櫃姐拿著我們的護照,碧綠的眼睛裡充滿著一絲狐疑,問道: "You're from China? " 我心想這下可好了,要從哪裡解釋起好? 1949 國民黨撤退來台還是 2758 號決議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不過還好旁邊一個資深的空姐咕噥了幾句義大利話幫忙解圍了。

永豐棧酒店是個好地方,那裡是個腳踏車業界人士常常出沒的地方。在某一年布展參展時,我曾經犯了一個小錯誤,然後剛剛好踩到小主管跟大主管之間的心結,於是就在大廳裡被罵到狗血淋頭,「你是我帶過最差的業務!」「垃圾!」足足有半個小時。

走出大廳外,吸了吸鼻子,心想:「如果就這樣就辭職不幹了,那我就輸了。」「錯的不(完全)是我,為什麼不是你走(辭職)是我走?」

轉念一下真的有用。以後公司裡的大頭們發飆時,過而改之。遇到無理的責罵,再怎麼狠我都不會放在心裡了,自覺離唾面自乾之日不遠矣。

好像從一張白紙脫離學校開始,社會化的過程就是不停地對這個社會認知變得黑暗的過程。做業務是一種觀察眾生相最好的職業。陌生拜訪的公司有多少的員工,男女比例多少與年紀反映出該公司的營運狀況,拜訪對象的眼神與姿態可以讀得出來對方對你有多少興趣 ... 等等。被多次拒絕、懷疑、否定後,就可以體會為什麼十幾歲或是二十幾歲的少年,在成人的眼裡叫做「嬌」了。

偶爾聽到 FFX 開頭的那首歌回想起那些年那些沒有結果的人事與物,既然時間無法回到過去,錯誤無法更正了,就儘量不要忘記初心吧。

熱門文章